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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撩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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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九卿沒個正形, 與宋玉璃說了兩句話,便開始撩撥,宋玉璃氣道:“還不快滾。”

“不過說兩句話, 宋大小姐便要下逐客令嗎?”蘇九卿調笑道。

他話音剛落, 便聽門外傳出一陣摩挲聲, 雲香的聲音隱約傳來:“小姐?”

宋玉璃和蘇九卿皆是一驚。

蘇九卿身形輕巧地上了宋玉璃的床, 不等她反應過來,便攬住她蒙頭蓋上被子。

雲香推門而入。

宋玉璃只得閉著眼,假裝熟睡。

她躺在床上,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貼緊了蘇九卿,清晰地感覺到那人身上的熱氣, 侵襲而來。

黑暗之中, 宋玉璃感到蘇九卿的手還住了她的腰。

她渾身僵硬, 方要掀開被子,卻被蘇九卿飛快抓住雙手。

“別動!”那人的熱氣噴在她的耳後。

宋玉璃的臉在黑暗中剎那間變得通紅。

溫香軟玉在懷, 蘇九卿也絕非君子,身上一陣陣熱氣湧出來, 免不得呼吸急促。

剎那間,上輩子的記憶驟然間噴湧而出。

他們畢竟是有過肌膚之親的,還不止一次, 於蘇九卿來說,那些曾經的旖旎回憶, 只要想起來免不得就會有些異動, 更何況曾經朝思暮想過的人,如今就在懷裏。

宋玉璃覺察出蘇九卿的變化,臉色愈發黑了起來。她的手搭在蘇九卿的胳膊上,狠狠掐了他一把, 只可惜他是練家子,手臂硬的像石頭,並無什麽效果。

雲香進來轉了一圈,沒察覺到什麽異樣,嘀咕道:“難道是我聽錯了?”

說罷,她轉身走了。

待人一走,宋玉璃便離開掀開被子,狠狠推了蘇九卿一把。

蘇九卿抵著墻壁,悶笑起來。

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又用力抱了她一下,這才自床上下來,壓低聲音道:“宋玉璃,若我去戎狄,你肯與我同往嗎?”

宋玉璃翻了個白眼:“滾!”

蘇九卿聽此也不惱,笑道:“我走了。”

說罷,他轉身出了房門,不出一絲聲響地消失了。

宋玉璃見他真的走了,這才起身,難得地露出一絲悵惘之色。

被褥裏還藏著蘇九卿的氣息,宋玉璃起身,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,突然便有些睡不著了。

思緒紛亂之間,宋玉璃一會兒想著如今朝中局勢,一邊想著必勒格的意圖,而後她後知後覺地想,這樣大的事,蘇九卿為何第一時間跑到她這裏來?

想到此,宋玉璃又想起方才不過剎那的接觸,上輩子的記憶也跟著紛至沓來。

曾經的親密無間,對如今的宋玉璃來說,也不過是半年前的事,她閉了閉眼,強迫自己早些睡覺。

而此時,深夜之中的皇宮,一封密奏已呈現在德興帝的面前。

已過子時,處處都滅了燈,只有禦書房仍燈火通明,德興帝神色詭異地坐在桌案前,將那封密奏來來回回看了數遍,才不可思議地皺緊了眉頭。

“傳朕旨意,宣三皇子覲見。”

外頭的太監總管聽了,不禁略一遲疑。

“皇上,現下已是子時一刻了?”

“去吧,你且放心,老三此時,定是睡不著的。”德興帝冷笑一聲。

沒多久,三皇子魏思靜果然匆匆入宮,跪在德興帝面前。

德興帝屏退左右,尤其將身邊的影衛盡數都遣出去,才開口道:“老三,你這消息從何處而來?”

魏思靜聽此,忙道:“父皇明察,兒臣近些日子剛剛訓練了一些探子,因怕戎狄使團入京,對父皇不利,這才令底下四處探查,卻未料到得到這樣的消息,且必勒格對此並不曾隱瞞,還常與屬下談論。”

德興帝冷笑一聲:“必勒格是心知蘇九卿不會願意,是以在斷他後路呢。”

魏思靜臉色微變,小心翼翼道:“雖說如此,但必勒格畢竟是戎狄大汗,若當真重金許諾,蘇九卿那廝難保不會動心。父皇,他身上畢竟也流著戎狄人的血!”

今日必勒格一入京,魏思靜便收到了必勒格有意要將蘇九卿帶回戎狄,作為儲君培養的消息。

這些日子,鄭家被長公主一黨打的毫無還手之力,接連折損勢力,魏思靜正暗暗咬牙,卻未料到戎狄人卻送了如此大的一個把柄給他,他如何能不心動。

是以,他馬上寫了密奏給皇帝。

他心知自己這位父皇多麽多疑,便是再信任蘇九卿,也絕不會允許有威脅大夏國安危的人存在。

那蘇九卿這一遭,定然不會有好下場。

想到此,魏思靜暗暗出了一口氣。

“兒臣心知父皇惜才,若是父皇不忍心,兒臣願意代為效勞。”魏思靜見德興帝神色微妙,又加上一句,此時他臉上毫不掩蓋地露出殺機。

德興帝閉了閉眼睛,輕聲道:“罷了,做的幹凈些,不要叫戎狄人留下把柄。”

魏思靜心中一喜,忙點頭稱是,轉身離開。

禦書房中靜悄悄地,德興帝突然覺得有些疲憊,他走到書架前,突然伸手從角落裏,取出一幅畫卷打開。

畫卷之上,一個妖嬈女子明眸流轉,舞姿動人,栩栩如生。

德興帝看著畫卷上的女子,輕輕嘆了口氣:“朕當年殺了你,如今又要殺你的兒子。你若底下有知,卻不知會不會入我夢中來……”

德興帝遣散了影衛,秘見魏思靜的消息,第二日便傳到了蘇九卿的耳朵裏。

蘇九卿看著密報,冷笑一聲:“顧煙,我猜魏思靜聽到了什麽風聲。”

顧煙自房梁上探頭下來:“那大人預備如何?”

“那些殺手如何了?”蘇九卿淡淡問道。

“還有三人能答話。”顧煙老實回答,這話說的十分微妙,那些被皇城司關押的戎狄劫匪總共有七八個活口,但經過幾日的審訊,如今已折了一大半,或神志不清,或重傷昏迷,但絕無任何一個有性命之虞。

因當初蘇九卿要留活口,皇城司便讓他們定然都是活口。

“好好審,看看能不能撬出魏思靜的事來。”蘇九卿神色陰沈的命令道。

“是。”

縱然朝堂之上暗流洶湧,但表面上還是一團祥和。

皇城司負責京中一切防護事宜,戎狄使團的安全自然也在這範圍之內。

必勒格是個很能折騰的客人,今日要看雜耍,明日要看歌舞,這一日,他心血來潮,要到京郊去看運河。

上京城城郊有一運河,自這裏登船,沿途經過蘇杭、淮南,最遠可至長江。

若在逆流而上,便可到蜀中前唐的地盤。

這條運河貫穿整個大夏的領土,是商貿往來的重要樞紐。

為了歡迎必勒格,這日運河上更是專門安排了賽龍舟的節目。

如今七月流火,天氣漸涼,倒是個好時節。

運河邊如此熱鬧,京中不少富貴人家也跟著去了。

宋夫人苦夏厲害,宋雨彤又恰巧身子不爽快,宋子元便只帶了宋玉璃一人前往。

運河畔畫舫林立,宋玉璃登上船,便見沈秀亦是裝扮好了,喜氣洋洋拉著她到了圍欄邊。

只見運河兩岸,波光粼粼,畫舫停在岸邊,運河中央,兩艘龍舟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略過,又在遠處的急彎處驟然轉彎,掀起潑天的巨浪,引來無數喟嘆之聲。

“瞧瞧,瞧瞧,今日這龍舟,賽的比端午時還好看呢。”沈秀興奮地說道。

“只怕不光是沖著戎狄使團去的吧?”宋玉璃笑道。

沈秀笑道戳了一把宋玉璃的肩膀:“就屬你鬼機靈。聽聞今日好彩頭,三皇子自掏腰包,贏了的龍舟能得千兩黃金!”

宋玉璃驚訝道:“倒是大手筆。”

“可不,聽聞他屬龍,近來又有高僧指點。”沈秀說到此,壓低聲音道,“說他如今潛龍在淵……”

宋玉璃不置可否,據她所知,上輩子太子和三皇子爭來爭去,三皇子始終是被壓著打的那個,聞家雖不是什麽良善之輩,但三皇子身邊的左右手鄭家和袁家,也委實不像樣子。

此時,運河中最大的一艘畫舫,自宋玉璃的眼前飄過。

那畫舫上張燈結彩,樂聲陣陣,她擡起頭,便能瞧著穿著花裏胡哨的戎狄使團和其中的蘇九卿。

蘇九卿今日穿著官服,白底銀紋的老虎在陽光下格外張揚。

他站在必勒格身邊,不知說了什麽,必勒格哈哈大笑起來。

蘇九卿不經意間擡頭,恰好與宋玉璃的目光撞在一起。

他朝她微微一笑,琥珀色的眸子竟是寶石般的光芒。

宋玉璃像是被蟄了一下,不自然地後退半步。

“怎麽了?”沈秀莫名道。

“太曬了,咱們下去。”她說著,拉著沈秀躲到船艙裏去了。

蘇九卿看在眼裏,眼中的笑意更濃了。

必勒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笑道:“在我們戎狄,若是哪家的男人看上了一個女子,便會騎著馬,帶著兄弟沖到那姑娘的帳篷前,和他的父親兄弟打一架。若是贏了,那姑娘就歸這小夥兒了。”

蘇九卿微微一曬:“那若姑娘不喜歡那男人呢?”

必勒格笑道:“怎會不喜歡?在草原上,能打架的男人,姑娘們都喜歡。”

“所以這就是我們的不同。”蘇九卿淡淡道,“有道是倉廩實而知禮節,衣食足而知榮辱。草原上,能打仗有力氣的男人才能護得住妻子,是以,女人們只能等著男人來選。因為若不這般,她們便會餓死凍死或者被旁人擄掠。但我們大夏如今是太平盛世,自不必這般委屈求全。”

這話說的十分尖銳,必勒格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。

“那若是大夏率先放棄了你呢?”

蘇九卿笑了笑道:“必勒格汗多慮了,我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,豈不是枉費您的欣賞。”

必勒格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,他道:“但願你還能如此自信。”

宋玉璃躲在船艙裏,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,沈秀見此,氣道:“龍舟畫舫你不看,躲在這裏無聊,你這人真是沒趣兒的很。”

“你懂什麽?”宋玉璃笑道,她只是不想見著蘇九卿。

這兩日一入了夜,她便忍不住想起那個蘇九卿突然造訪的夜晚,便是將床褥都換了個遍,宋玉璃似乎還能感受到蘇九卿在那裏的氣息。

她如今便是聽到蘇九卿三個字,便覺得腦殼疼,怎能忍受這樣的折磨。

沈秀方要嫌棄她兩句,便聽外面傳出一陣腳步聲,沒多久,林沅沅走了進來。

宋玉璃挑了挑眉,只覺得不像是好事。

林沅沅自上回花宴鬧了個沒趣,已與宋玉璃多日不曾相見,聽聞最近她的親事也定下來,是個門當戶對的參將家,本以為她今日不見得前來,卻未料到還是來了。

“宋玉璃,我想與你單獨聊聊,你可願與我到岸上去談?”林沅沅細聲細氣道。

宋玉璃本不願理會她,可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,又覺得不忍,於是嘆道:“好,我們去外面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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